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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授翻/时间旅行/德赫】Destiny

第二十八章（最终章）    命运

我以前来过这里。

 

这是梦中吗?

 

我站在冰冷的悬崖上，看着白色的浪花残忍撞击着我所在的悬崖上参差不齐的岩石。我头顶的天空一片漆黑，烟雾缭绕，向我呼啸着压下来。猛烈的闪电刺穿了天空，使我光滑皮肤上的汗毛竖了起来。湿气侵袭着我，将我冻僵。我知道我应该去找个地方躲起来，在暴风雨把我撕成碎片之前找个地方躲起来，我跌跌撞撞地跑开了，但是我的脚被绊住了，动弹不得。

 

不知怎么的，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阳台的门立在那里，桃色缎窗帘在冰冷的雨中鬼魅般地飘动。里面睡着一个王子，他英俊的脸在遥远的梦中放松着，他赤裸着胸膛。柔软的粉红色床单，柔和得像日出，撒着深红色的花瓣，环绕着他的下半身。

 

我什么时候起床的?我是在梦游吗?

 

即便是在梦游，我也搞不懂为什么位于巴黎闹市中心的酒店阳台会变成我曾经梦见过的悬崖。

 

 

“赫敏。”

 

我转过身去，把熟睡的德拉科留在了身后，眼睛盯着罗恩，他的头发像一团火光，在灰黑色的背景中燃烧着。

 

“罗恩?”我说，声音颤抖着。

 

“你为什么在这里?”我转过身去，回头看了一眼旅馆和德拉科，知道如果他发现罗恩和我在一起，一定会大发雷霆。

 

但旅馆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雷鸣般的黑色天空和一大片土地。

 

 

这一切都说不通。是我在做梦吗?可我确信我不是。这一切感觉都如此真实……

 

 

“你到外面来干什么?”他纳闷地说，声音听起来冷冰冰的，就像微风拨弄我们的头发一样冰冷。

 

似曾相识的感觉几乎把我推下悬崖。

 

“我不知道，”我真诚地回答，手里紧紧地攥着我的白色蕾丝睡衣。风把柔软的布料吹到我的膝盖周围，让我光着的腿和脚起了鸡皮疙瘩。

 

“跟我来。”罗恩伸出手来，建议道。

 

我试图向他靠近，伸手去抓他，但我的身体仍然留在那里，离悬崖太近了，冻僵在地上。

 

“我不能，”我告诉他，他皱起了眉头。

 

“不，你可以，”他恳求道。我看着他走近悬崖边，离我更近了。“现在还不晚，求你了。”

 

“罗恩，我不能。”我再次告诉他，但我不能告诉他为什么。我无法告诉他为什么我的脚被冻在冰冷的地上。

 

“为什么?你还在等什么?”罗恩冷冷地问。

 

“我也不确定。”

 

风呼啸着，罗恩的怒火像熊熊的火焰一样越烧越大。

 

 

他抓着我的脸，把我的头转向远处，在黑暗中出现了一个明亮的身影。“都是因为他。”

 

“德拉科?”我低声说，当他走近时，我无法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求求你，跟我走。”罗恩又恳求道，把我抓得更紧了，拉着我。

 

 

我的胃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我朝他和德拉科之间看了看。我心里的一切都为他感到痛苦，但是罗恩仍然紧紧地抓着我，不让我离开。

 

你可以选择，赫敏。”德拉科突然在我身边低声说，他的光芒反射在我的长袍上。“你永远都可以选择。”

 

“请跟我走。”罗恩又说了一遍。“你不能选择他。尤其是在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之后。”

 

“时间到了，赫敏。”德拉科轻声说，抓住我的另一只手。“你必须做出选择。”

 

“我爱你。”罗恩告诉我。

 

“我也爱你，”德拉科低声承认，声音只有我听得见。“但是你必须做出你的选择。无论你选择哪一个，我都爱你。”

 

就在这时，一道参差不齐的闪电与悬崖相撞，把罗恩脚下的岩石地面撞得粉碎。他坠落的力量使我粉身碎骨，我的手仍然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我不再冻僵了，当他努力不放开我的手时，我开始和他一起痛苦地滑下悬崖。唯一使我不能完全离开地面的是德拉科，因为我的另一只手还抓着他的手。

 

“亲爱的，他只会把你拖下水。”德拉科对我说，他灰色的眼睛闪着光，恳求着我，充盈了太多的情感，太多。“拜托，为了你们两个，请放开他吧。”

 

 

这样的疼痛是如此深刻。我越滑越靠近边缘，罗恩几乎就要把我拉下去了，我痛得几乎睁不开眼睛。很快，如果我再不作出选择，我就会跌入黑暗、多岩的深渊。

 

“我不能，”我哽咽着说。“他会死的，他撑不过去的。”

 

“他比你想象的要强壮。”德拉科紧握着我的手，坚持说。“你不必遭遇和他一样的命运，你可以选择。”

 

太阳在一片灰色的云层后闪烁着光芒，迫使云层分裂开来，为它的光线腾出空间。阳光洒在德拉科身上，世界变得柔软、平静、美丽。树上果实累累，草地光洁茂盛，我们的房子——我和德拉科的房子——在远处闪着微光。几步远的地方站着哈登和贾斯珀，两人都面色红润，像德拉科一样央求着。他们旁边站着帕梅拉和丹尼斯，手牵着手。

一想到要把他们都抛在身后，比我滑向罗恩和漆黑的大海时腹部被岩石压碎、撕裂更痛苦。

 

“对我们来说，对他们来说，唯一能向前走的办法——”德拉科指着身后的人说，“——就是放开你手里的东西，”他朝罗恩点点头，“——相信你内心深处的感觉。”

 

帕梅拉向前迈了一步。“相信你的命运会改变。”

 

“我不相信命运!”我哭了。我现在几乎要崩溃了。

 

“嗯，也许你应该如此，”她低声说，她的话在我周围回响，像雨一样沉重，却又像雪一样柔软。

 

 

也许你应该，也许你应该。也许…也许…也许。

 

 

风尖叫着，撕扯着，咆哮着，在我周围狂怒着，就像她说的那些话的回音，就像一声盘旋的战斗的呐喊。

 

我抓住罗恩的那只胳膊断了，我的骨头都要哭出来了。我没有意识到，在这段时间里，我身体的一部分还在保留着我和罗恩的过去，以及我和德拉科醒来之前的一切。我必须做出选择。

 

于是我就这样做了。

 

“我真的很抱歉。”我抽泣着，低头望着罗恩，看着海浪在他身下翻滚。他吓坏了，试图抓住我，但我的手已经因为我的决定而变得光滑。我越靠近边缘，越靠近下面的黑暗，越远离德拉科、我的儿子们和帕梅拉。离我的死亡更近了。“对不起,罗恩。我很抱歉。”

 

然后他就消失了，一边尖叫着，一边嚎叫着坠落到海底，被黑暗的大海吞没了。我的手指在他几秒钟前还在的地方感到刺痛，但我无能为力。

 

刹那间，大海平静下来，从黑色的深渊变成了加勒比海蓝色的天堂。云层散开了，直到太阳以壮丽的姿态照耀下来。

 

 

“我希望你现在明白了，你确实可以选择。”

 

在海浪拍打悬崖底部的声音之上，那几乎是一种耳语，那不是我记忆中的任何一个声音。当我转过身时，那个我想象中的女人，那个天使就站在我面前。她周围的一切都很明亮——她苍白的皮肤在阳光下闪着半透明的光，似乎熠熠生辉。她白金色的头发披散在腰间，像件雪斗篷一样垂到膝盖。她那双明亮的蓝眼睛，像下面的大海一样清澈纯洁，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

 

她没有翅膀，不像我在给哈登和贾斯珀读的故事书中看到的那样，但她身上有种超凡脱俗的气质，我非常肯定她不属于这个维度。女巫也好，天使也罢，不管她是什么人，她本人都是非凡的。

 

“命运?”我呼吸,闪烁。她只是笑了笑，示意我握住她的手。我汗流浃背地握着它，感觉冰冰凉凉的。“这不可能。你只是我小时候妈妈给我讲的一个故事。你是虚构的，是个童话故事。”

 

“让我向你保证我是真实的，我亲爱的，”命运温柔地回答。

 

我有那么多问题想问她，但我只能问一个。

 

“你为什么在这里?”

 

“提醒你，你有一个选择，”命运轻轻地回答。

 

“什么选择?”

 

“你的路，”她告诉我。“你看，我给了你未来的一瞥，帮助你理解，不管你相信什么，除了罗恩·韦斯莱之外还有一种生活。”

 

我眨了眨眼睛。“你的意思是……这些都不是真的吗?”我用嘶哑的声音大喊着，几乎昏死过去。“可是这怎么可能呢?这感觉太真实了。”

 

 

“这是真实的。它是你生命中一连串事件组合起来的可能，它们共同创造了这个特别的未来。赫敏，你有很多路可走，但只有你能选择你注定要走的路。我只能帮你引路。”

 

 

“这太疯狂了，”我脱口而出。

 

“这就是我选择你的原因，亲爱的。”缥缈的女人笑着说。“你的观点如此坚定。我只是想告诉你，命运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的选择决定了你的人生。这不是命运。你控制着自己的道路，但你选择的道路将反映出你将过什么样的生活。赫敏，你嫁给罗恩的时候以为没有其他选择。他是你最好的朋友，你爱他和他的家人，不管你的感受如何，你都坚信自己是为他而生的。但他没有。是你自己选择的。如果你质疑它，那就花点时间想想为什么你要质疑一件你刚刚非常确定的事情。”

 

“我对罗恩从来没有信心。”我承认。“但我还是不明白跟这有什么关系，也不明白你为什么让我经历这一切。我爱上了一个敌人，命运。我有了孩子。而这些都不是真的。”

 

“赫敏，是我给了你那一瞥，好让你睁开眼睛。外面有一个完整的世界你还没有触及。是你请求我的帮助，让我提醒你。”命运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困惑地皱起了脸，当我知道她不是真实存在的时候，我努力去想我什么时候可以向命运求助。

 

“你绝望，害怕，对自己没有信心，”命运说。“那天是你结婚的日子，在你对罗恩·韦斯莱说‘我愿意’之前。你问我该怎么做。你问我你的决定是否正确。当那个如此坚决反对我的人向我求助时，我再也不能保持沉默了。”

 

我依稀记得，在小教堂的前排座位上，我与母亲的目光相遇，她的眼神困惑而又安慰。然后，我和罗恩站在一起，即将开启新的生活时，我记起了她的话。

 

就在那一刻，当我盯着罗恩焦虑的眼睛时，一段记忆在我的脑海里闪过。

 

“妈妈？”我低声说着，她用我薄薄的面纱蒙住了我的脸。“你认为我的决定是正确的吗？”

 

我在镜子里看见了她因忧虑出现在额头上细细的皱纹。

 

“你不会临阵退缩吧，亲爱的？”

 

我用颤抖的小手紧紧握住我的花束，向命运，向上帝，向任何可能听到我的人低声恳求，我只问了一个简单的问题。一个我母亲无法回答的问题。

 

 

“我的决定正确吗？”

 

 

在没有等到答案的情况下，我还是嫁给了罗恩，度过了我一生中最糟糕的一个夜晚，然后在德拉科·马尔福身边醒来。十一年，在一个我从未想过的匪夷所思的未来。

 

“我这么做不是为了告诉你罗恩不是你的真命天子，也不是为了告诉你德拉科·马尔福是你的灵魂伴侣。我给了你这个机会，让你知道你的命运掌握在你自己手中。只有你做出了正确的决定，你才能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你将要做出的决定应该是适合你的。我不是你们祈祷或问题的答案。我不能替你做选择或决定，也不能告诉你什么是正确的。但我可以告诉你，你有能力改变自己的想法、错误，成为你最终想成为的人。”

 

泪水涌上我的眼眶，我的心在胸口剧烈地跳动。

 

“我让你远离了他人的影响，”命运解释道。“离开金妮有你这样一个嫂子的兴奋，离开莫莉对再生一个女儿的热情，离开你父亲反对你决定的警告,离开你的母亲的担忧,离开罗恩对你的控制,而且,最重要的是,离开你已经成为一个人的那个人——一个习惯于自我牺牲、舒适和安全的人，所有的野心和热情都已经燃尽。我把你从一个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就做出决定的女人身边带走，她的自我怀疑已经变得如此之大，以至于她再也看不清楚了。”

 

我点了点头，知道她是对的，并把自己和这次经历之前的我以及现在的我进行了比较。我跪了下来，被突如其来的情绪所压倒。我触摸着命运雪白长袍的下摆，像雪一样柔软，我流下了无比感激的泪水。她紧紧地抱着我，像我母亲一样抚摸着我的头发。

 

“赫敏·简·格兰杰，”命运温和地对我说。我不禁注意到，她不是叫我赫敏·简·韦斯莱，也不是叫赫敏·简·马尔福，而是叫我的娘家姓。就像我重新开始一样。“你知道你所看到的，你有选择，而不是被期望，在这个时候你可以选择改变你的命运。”

 

我喘着气，眼泪肆意地从脸颊上淌下来。我凝视着她，阳光下的她是那么明亮和美丽，我纳闷这一切怎么会是真的。

 

“但如果你这样做了，”她继续说，她冰冷的蓝眼睛深深地注视我的眼睛，“你就会忘记你在这里所经历的一切。你不能呆在这里。所有这一切对你来说都将是一个梦，直到最后它将会像从未发生过一样。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会给你个‘一忘皆空’。”

 

没有哈登，没有贾斯珀，没有帕梅拉或艾莉。没有德拉科…一切都没有了。再也不会被看见。

 

“如果你选择了这条路，你将永远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一切都将和你曾经知道的不一样。”

 

“如果我不选择改变我的命运呢?”我问。

 

“你会在婚礼后的那个早晨醒来，和以前一样站在罗恩·韦斯莱身边。”

 

记忆、思想和情感在我心中盘旋。

 

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是我最大的恐惧之一。我总是得有个计划。我从来不会在不了解所有细节、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情况的情况下贸然行事。但我认为这就是我长期以来的问题所在。我认为这就是问题的关键。

 

你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在你做出决定之前，你不知道该做什么决定。而且，不知何故，尽管我不知道我的新未来会怎样，但我知道我有机会得到比我当下所满足的更好的东西。如果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命运赋予我的与马尔福一家在一起的经历已经向我证明了这一点。

 

 

“我选择改变我的命运，”我斩钉截铁地说。

 

 

“你肯定吗?”她问。“你很确定吗?你知道会发生什么。”

 

“不，我不知道。”我温和地纠正她，她扶我站起来，骄傲地点着头。

 

“那么，你准备好了，”她说着挥挥手。突然，在离马尔福庄园几步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镜子衣橱。镜子在阳光下闪烁，我眯起眼睛。衣橱的两扇镜面门慢慢地向外打开，紫色的雾气缭绕。

 

我一个接一个地看着我所熟悉的生活消失在雾中。罗恩、艾莉安娜和她们的两个女儿走在前面，一个接一个地被紫雾吞没了。接下来是我的母亲，满头花白的头发，给了我一个道别的飞吻。她消失在雾中，看上去很平静。接着金妮来了，她留着一头红色短发，带着几个漂亮的孩子。在她和孩子们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之前。

 

 “另一边见。”她向我喊道，然后她和她的孩子们就从我眼前消失了。

 

“别害怕，Mione。”哈利安慰道，鼓励地点了点头。“你永远拥有我们。”

 

当我目送他离开时，泪水夺眶而出。帕梅拉和丹尼斯十指紧扣，走进衣橱，穿过分外明亮的镜子，进入雾中。在帕梅拉跟着丹尼斯之前，她转过身，用她墨绿色的美丽眼睛看着我。

（原作者Orson, 已授权）

 

“谢谢你，”她对我说，和丹尼斯慢慢地穿过了镜子。

 

我把手放在心上，扎根在那个地方，命运就在我身边，我看着我的家人出现，我的心僵住了，开始跳个不停。我的孩子们!我不能让他们走，没有我不行。除非我知道他们要去哪里！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我那漂亮的、拥有着卷曲头发的哈登就高兴地挥了挥手，喊道:“再见，妈妈!”

 

当雾把他吞没的时候，我瞬间痛哭起来，因为我知道我再也见不到那个酒窝般的笑容了。接下来是贾斯珀，他只停留了一会儿，死死地盯着我的脸，他的眼睛和我的眼睛一个颜色，他读着我脑子里的每一个想法。他会意地点了点头，对我微微得意地笑了一下，然后也在他穿过薄雾之前对我挥了挥手。

 

“不!”我尖叫着，要不是命运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我早就倾覆了。

 

 

看着我的孩子们离开我的生活，是我认为最难以忍受的事情，但当德拉科走上前来时，我彻底崩溃了。

 

 

“我知道这并不容易，亲爱的，”他以唯一能做到的方式对我说，“但这是必须发生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再找到你。如果这是正确的，我们会找到回到彼此身边的路。还记得我在巴黎跟你说过的话吗?”

 

我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听见他的话在远处回响，他走进了雾中。

 

“我知道一切都会解决的，”德拉科说。“我一直相信你会回到我身边。我们拥有的东西一旦开始就不能被压抑。无论如何，我们总会找到回到彼此身边的办法。”

 

“你相信这就是我们的命运吗?”我叹了口气。“为了找到彼此?”

 

“我相信我们是命中注定的，不管怎样，你会逐渐意识到这一点的，无论是命运还是选择，还是某种更强大的力量。我们注定要相遇，即使我们就在这一瞬间死去，我们也会再次相遇。我们灵魂相连。敌人、朋友、情人，无论什么——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我会永远爱你。”

 

 

就这样，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他就走了。剩下的只有透过两面镜子，留在雾外的东西了。

 

“那些镜子后面是什么，命运？”她领我走向衣橱时，我颤抖着问。

 

“只有你能回答这个问题。”

 

她放开了我，我突然意识到——她不会跟我走了。我将不得不独自踏上这段旅程。

 

“我想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吧?”我问她，爬到衣柜的地板上。

 

“未来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她微笑着神秘地提醒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花了最后一分钟来回忆我所经历的一切，我爱过的每一个人，最后，我放下了这一切。我退了进去，命运消失在雾里，紫灰色的温暖把我整个吞了下去……

 

 

……在一切都变白之前，我最后的记忆是我、德拉科和我们的孩子们的全家福，在马尔福庄园的楼梯上，在赫敏·让·马尔福永远消失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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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是白色的。我头很痛。我不断听到同一首歌在脑海里反复着，就像一支军乐队。

 

“去教堂我们要结婚了。

 

天呐，我如此爱你，我们要结婚了。

 

去爱的教堂。”

 

 

“简?”一个声音叫道，声音太大，也太近了。“简!请找个人叫简过来好吗?她醒过来了!”

 

韦斯莱夫人?

 

“莫莉,”我用嘶哑的声音说。

 

我的视野里出现了黑点，穿透了白色。

 

“不要动，亲爱的。”韦斯莱夫人严厉地说。“你撞到头了。”

 

斑点逐渐消失，慢慢地我又能看见东西了。我的周围环境一开始很模糊，我眨了几下眼睛才看清。

 

“我在哪儿?”我抓着脑袋想。“噢，发生了什么事?”

 

“亲爱的，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我母亲问。

 

“妈妈?”

 

“我在这里。注意深呼吸。”她命令道。她压低声音对韦斯莱夫人咕哝道:“惊恐发作。一定是因为太紧张。她小时候经常这样。”

 

“我去给她弄点水来。”韦斯莱夫人提议，急忙走开了。

 

当她身后的门啪地一声关上时，我的视线又猛地回到了她的身上。我母亲跪在我旁边。她的深褐色头发和我的一样卷曲，但有一缕时髦的刘海，优雅地盘起，海贝般的粉红色嘴唇因忧虑而撅起。

 

“我发誓，我只离开了你一分钟，去车上取你的假发，”我母亲咯咯

叫着，摇着头，把花夹拍打在梳妆台上。

 

我在我们教堂的新娘房里。房间里唯一的一扇窗户是开着的，夏日的微风轻拂着蓝白相间的花纹窗帘。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另一个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就在这时，我注意到金妮，她那紫红色的长发一缕缕地垂在背上。她站着，绞着精心修饰过的手。她穿着一件象牙衬裙，半张脸用化妆品装饰着。

 

“前一分钟我还在化妆，我们在等你，讨论她想做哪一种发型，下一分钟她却在胡言乱语，胡扯命运、选择和未来，接着我知道的下一件事就是她昏过去了!妈妈担心她完全失去理智了。”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当我试图回忆我晕倒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时，我的脑袋就像猛地砸在地上。母亲扶我入座时，我从梳妆镜里瞥见了自己。我穿着一件象牙白的帝国腰婚纱，看起来不可思议，就像童话故事里的人物一样。

 

“金妮，你能给赫敏拿点吃的吗?我敢肯定她的血糖很低，这可能就是她突然晕倒的原因。”

 

 

“当然。”

 

 

金妮走出房间后，母亲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问道，脸上写满了担忧。

 

“老实说，我不记得了，”我回答。

 

“好吧，我们不用担心这个，”她放下这件事。“我们有很多事情要做，时间快不够了。我有一个美丽的新娘。来，把这个穿上。你不想要坏运气。”

 

我的手颤抖着，戴上了那只曾经属于我母亲的白色丝绸手套。我右手腕上紧握着那个月早些时候金妮给我的蓝宝石手镯，那是在我告诉她我和她哥哥订婚之后。她说那是给我的“蓝色东西”。

 

然而，它看起来像是错的。

 

“别乱动了，亲爱的，”母亲说着，把花夹在我闪光的头发上。“你真的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摇了摇头，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出于某种原因，我看起来老了一点，聪明了一点。

 

“金妮提到你在谈论未来和命运?”

 

她在我的脸颊上擦了些胭脂，我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腹部搅动。

 

 

命运。

 

 

冰蓝色的眼睛。

 

 

阳光。

 

 

我会永远爱你。

 

 

我开始颤抖，被那些刺入我脑海的碎片弄得头昏脑胀。一场梦吗?一段记忆?还是别的?

 

 

“我的决定正确吗?”重复着，脑子里这些话在不断回响。

 

 

“你不会临阵退缩吧?”

 

外面有一个完整的世界你还没有触及。

 

“你怎么知道的?”我喘着气，不知道在跟谁说话。

 

赫敏，你有很多路可走，但只有你能选择你注定要走的路。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母亲追问道。

 

 

他会死的。他不撑不过去的。

 

“你的决定是正确的。”

 

他比你想象的要强壮。你不必遭遇和他同样的命运。

 

 

“好吧，首先，你必须问问自己这个决定是什么，”母亲抚摸着我的头发解释道。

 

总是有选择的。

 

“然后你必须问问自己，为什么要质疑它。”

 

相信你的命运是可以改变的。

 

“最重要的是，”母亲接着说，“你必须相信自己能做出正确的决定。你必须相信你心中的直觉。”

 

 

前进的唯一方法是放下你所坚持的，相信你内心深处的感觉。

 

 

“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知道。你试过问命运吗?”

 

 

我不相信命运!

 

也许你应该相信。

 

 

“命运，”我喘着气，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赫敏!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坐在椅子上，差点把母亲撞倒，她大声嚷道。“你怎么了?”

 

“妈妈，”我结结巴巴地说，“妈妈，我问过命运。”

 

“你问过?”她睁大了眼睛。

 

“当我失去知觉时，”我歇斯底里地继续说，“她向我展示了她的力量。”

 

“力量?”我母亲看上去大吃一惊。“你究竟是怎么了?”

 

就在这时，金妮冲进更衣室的门，端着一小托盘三明治，满脸通红，激动地喘着粗气。当她看到我时，高兴地叫了一声，把盘子放在梳妆台上，然后跑过来给我一个深情的拥抱，她杏仁般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哦，赫敏!”她叫道，眼睛里喊着泪水。“你看起来美极了!你感觉怎么样?”

 

“谢谢，”我有气无力地回答，把一只手放在我的肚子上，以平复肚子里蔓延而来的恶心感。

 

 

咚咚咚。

 

 

韦斯莱夫人出现在门口，把头探了进来。

 

 

“时间到了，”她宣布。“你准备好了吗?”

 

 

只有你能回答这个问题。

 

 

三双眼睛盯着我。世界开始旋转。天气突然变得太热了。

 

 

“妈妈，我不能这样做，”我脱口而出，感到很不舒服。

 

“还是不舒服吗?”金妮问。

 

“不，不是那样的，我只是-需要一些——”

 

“莫莉，你弄到水了吗?”母亲疑惑地问，韦斯莱夫人瞪大了眼睛。

 

“哦，亲爱的，我忘了，”她说。“我马上去拿。但别花太多时间。仪式要开始了。”

 

“金妮，请回避一下，好吗?”我喘着气。“我需要和我妈妈单独呆一会儿。”

 

金妮的眼睛眯在一起。“但是……”

 

“金妮，亲爱的，就一会儿。”母亲说。

 

金妮走后，母亲又一次转向我。

 

“这不对，”我抽泣着，控制不住自己。“妈妈，我做不到。”

 

“亲爱的，你确定吗?还是说是紧张?这一切从何而来的？”

 

“妈妈，这不是我为自己选择的道路。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哽咽着说。

 

“每个女人在结婚那天都会有这种感觉，宝贝，”她安慰道。

 

“不，妈妈，不止是这样。我不应该感到这种绝对的恐惧。”

 

我咬紧嘴唇。

 

“爸爸是对的，妈妈。我在将就，这对我们俩都不公平。我只是还没准备好。”

 

“你确定?”

 

 

你确定吗?你真的确定吗?你知道会发生什么。

 

 

不,我不知道。

 

 

“是的。”

 

“那我们就取消婚礼。如果你还没有准备好，就没有理由匆忙。”

 

“不止这些，妈妈。这么长时间以来，自从战争以来，我一直都不是我自己。别人希望我怎样，我就怎样，我一直是别人希望我成为的样子。我不能一直假装自己是另一个人。爸爸是对的，但我太固执了，没听他把话说完。我迷失了自我，我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不再是我自己了。你不能否认这一点。”

 

她低下头，知道这是真的。这就是为什么当我开始疯狂地摆弄我的衣服，直到珠子啪地一声脱落，发出令人不快的撕裂声时，她没有阻止我。蓝色的蓝宝石手镯叮当一声落在我的礼服旁边的地上。我只穿了一条吊袜带。

 

婚礼的紧张气氛开始在教堂里回荡，催促新娘离开她的住所。

 

咚咚咚。

 

 

“赫敏?”金妮喊道。“赫敏,时间到了。”

 

“等一下，亲爱的，”母亲喊道。

 

“我必须离开这里，”我惊慌失措地坚持着。

 

 

母亲用手捂着心口，泪水夺眶而出。

 

 

“告诉他们我很抱歉，”我恳求道，绝望地抽泣着，“希望有一天，他们能理解。”

 

“赫敏……”

 

“你说得对，妈妈。”我喘着气说。“关于命运，你是对的。她是真实的。但只有我有能力改变我的命运，只有我有办法成为我命中注定要成为的人。”

 

“我爱你，我为你正在成为的这个女人感到骄傲。”她轻声说，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我会告诉亚瑟发生了什么事。莫莉大概会歇斯底里得我无法平静下来，我不想让她说服你改变你的决定。我去叫你父亲，让他到车上来接你。到时候我们会做好一切安排的。”

 

“谢谢你,妈妈。”

 

我侧身走向新娘房间的后门，母亲悄悄进了走廊。我听见金妮走进房间的声音，纳闷怎么花了这么长时间，但这时我已经在草坪上飞奔了。我知道她一定找到了什么——一件撕破了的婚纱，一只蓝宝石手镯，还有一个空房间。我知道她会理解那些意味着什么，我也知道，假以时日，她会原谅我的。

 

 

我只希望韦斯莱家的其他人也是这样，尤其是罗恩。

 

 

当我父亲开着我母亲的蓝色轿车送我们离开时，教堂钟楼上的钟敲响了正午，那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仿佛有好几英里远，大声呼喊着我的背叛。

 

但它似乎在呼应另一个声音，一个男性的声音，一个我无法准确定位的声音。从我的记忆里?一场梦里?它给了我新的希望。

 

 

“我相信我们是命中注定的，不管怎样，你会逐渐意识到这一点的，无论是命运还是选择，还是某种更强大的力量。我们注定要相遇，即使我们就在这一瞬间死去，我们也会再次相遇。我们灵魂相连。敌人、朋友、情人，无论什么——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我永远爱你。”

 

 

在我心里，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找到那个对我说同样话的人。我无比确定地知道，在那一刻，我的内心会感到那是正确的。

 

当被问及“你的决定正确吗?”我终于可以毫无疑问地回答，

 

 

是的。

 

 

--END